刘圆圆的创作实践源自觉察真实自我以及探索自由心灵的双重诉求,并以此构建了一个自洽的创作体系——“瓶子”。它包含了过渡的抽象、解构-建构-重构、几何结构和影子地带等概念。无意义是瓶子的核心思想,可意为空间、空隙和空无。艺术家在瓶子的意义上建构想象的共同体——瓶子语言。她运用瓶子语言来创作作品,以此建构出瓶子世界。
“这个世界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真正的抽象,
因为脱离了意义才能抵达自由之境。”
这次展览我从古典音乐中获取灵感,以节奏作为主体结构,运用装置、影像、绘画和摄影谱写“自然的交响曲”。它由四个乐章组成,每部分乐章再由多个序列构成,每个序列里充满一个个个别事件。同时我运用此创作逻辑构建了图形式的瓶子语言,每个图形犹如一个音列,由此达到用低限的素材诠释复杂的精神性感受的目的。展览呈现了感知的过程,将深处冰岛自然景观中的各种感受组织起来,并谱写成视觉化的乐曲。它是关于自然无目的的、无意义的存在结构。或许这就是真正自由的生命形态,在心灵摆脱记忆,搁置思想,脱离自我意识的制约之后?
【人类生命的宇宙性意义阙如】
2019年夏季,我来到冰岛,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驻地创作。长久地置身于广袤的自然中,我切实地感受到人类生命的渺小。它不在尺度,而在限度。山川、岩石和苔藓,在我死后,它们依然存在;而我将永远地被抹除,我的存在不过是宇宙时空中一次小小波动。赋予生命意义的是我们自己,这种意义也只是在世间的角度上有意义;从宇宙角度来看,我们的生命没有意义。追求意义是在追求超越“个体生命的限度”。我们若不是有限的存在者,就不会生出对意义的追求。
“人生的悖论正在于,
尽管你试图有意义地’是’点什么,
可到头来,你不过是存在罢了。”
清晨,太阳从乌黑的云朵中穿透而出,碰触到白雪罩顶的山峰,抚摸过沟壑纵横的山谷,最终倾洒这大地。我聆听着自然演奏的交响乐,光、山涧、树木、风、鸟鸣全在其中。自我意识消失了,心灵进入了那不被记忆、思想染指的寂静之中。这是处在两种记忆之间的空隙,当此空隙可以维持下去时,便产生了一种不再是记忆的新状态。我如同岩石一般,只是宇宙中纯粹的存在,体验到了真正的自由。